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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有鬼(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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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笙并没有跟着赤月回笙月亨,而是按照赤月的安排住进了平日里学习的医馆。
医馆掌柜是个慈眉善目的老者,赤月给了他丰厚的酬劳托他好生照顾哑笙,老者却谢绝了赤月的好意,只说照顾哑笙乃举手之劳,何况赤月平日里给医馆送来的珍稀药材可比钱要来的珍贵的多。
哑笙搬进医馆也算做对赤月提出要照顾她的某种默许,赤月亦并没有将哑笙接到身边的打算,毕竟她平日里所做的事,哑笙还是少见些为好。
心事的暂时化解让哑笙又想起城郊的女子来,她十分惦记那名女子,也不知这些天未去看她,她的伤势怎么样了。苏嫣与辛十七恰逢这时来约了哑笙去看望女子情况,赤月本允诺也会一同前往,却到了约定时间只派人来说有些事要处理,来不了了。
「我就知道她不会来!」苏嫣边走边抱怨:「你看她平日里清高孤傲的样,哪里会像是关心别人死活的人?更别说还是在夜半三更的荒郊野外,她肯定嫌麻烦的不行吧?」
苏嫣这般顾自的抱怨着,一旁的辛十七与哑笙都未接话。辛十七觉得苏嫣这话好像也在拐着弯说她,而哑笙则是因为赤月的爽约而心生了些失落。
三人再次来到那天受伤女子所在的茅屋,屋内依旧传来耳熟的哭声,哑笙听到这哭声稍稍安心了些,因为这说明至少女子还活着。
苏嫣拦住了本打算独自进屋的哑笙,以答应了赤月要好好保护她为由,说这次得三人一同进去。哑笙一开始不让苏嫣与辛十七同去是因为女子的精神状况不太好,一直处于受惊吓的状态,她怕人太多会吓到女子,在听了是赤月的要求后,虽然还是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同意。
三人进入屋内后,女子还是像几天前那样伏在桌旁哭泣,她本想跟哑笙说些什么,在看到紧跟着进来的苏嫣与辛十七后却又忽然换了神色,一言不发。
女子这一神色的转变被苏嫣捕捉,她趁着哑笙为其疗伤时问女子是何人,为什么会伤成这样。女子犹豫了许久,才用那已哭的近乎嘶哑的声音说,她叫董婉萍,家就住在前方不远的地方,身上的伤是遭丈夫及其家人虐待所致。
苏嫣一听到被家人虐待似感同身受般皱起了眉,她继续询问女子为何会被虐待,女子却眼神躲闪的不答,只说自己已好几日未见到自己的儿子,可不可以拜托辛十七与苏嫣去她家里看看她的儿子江小帆可还好。
隐约察觉到女子有些古怪的苏嫣并没有拒绝,只说哑笙也得一同,避免了哑笙与女子的单独相处。
三人按着女子所说的方向往她的家中寻去,可路却越走越荒凉,苏嫣不禁心生疑虑:「在这种荒僻的野外当真还会有人家吗...?」
正当苏嫣思索这其中有什么问题时,早已潜伏在她们身边数日,想要来取苏嫣命的人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
夜半三更,荒郊野外,三个女人。
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
——————————————
仍留在城中的赤月并不是有意爽约,只不过她刚准备出门,却有手下来报,说抓了一名男子,正欲在笙月亨中纵火,因其自称是极乐下处老鸨的弟弟,手下才特意来向赤月禀报。
赤月本懒得理会,可却在手下身上嗅得一缕若有似无的异香,这才使得她想见见那名男子。
男子被押进屋后,赤月命了其它人都退去。本以为男子会怒不可遏的向她寻仇,可谁知那名男子刚一进入屋内便直接跪在了赤月身前。
「你不是来替你姐姐报仇的吗?」赤月扬了扬眉靠近男子:「为何跪我?」
「因为...我想活命...」男子抬头死死盯着赤月,口中说着想活命,眼中却丝毫没有胆怯。
「哦?」赤月半蹲在男子身前,与之平视,冷笑道:「我看你跪我不是想要求我,而是,想要杀了我吧?」
「......」
被赤月一眼看穿的男子恰好在此刻用偷藏在袖中的匕首割开了绑在手腕上的绳子,他二话没说的直接挥着匕首朝赤月袭去。
——————————————-
作为杀手,辛十七对杀气异常的敏感,她一早便感觉到隐伏在迷雾中的杀气,于是在走到一处较宽敞的地段时停了脚步。
「怎么了?」一旁苏嫣与哑笙显然还未意识到危险的迫近,辛十七未答,只一手将苏嫣与哑笙推到身后,顺手扯掉了苏嫣腰际的衣带。
「辛十七!你干什....」苏嫣正准备骂人,一枚飞刀朝着她迎面飞来,被辛十七用衣带挡掉,未给对方第二次袭击的机会,辛十七直接凝眸朝飞刀飞来的方向而去,她将衣带一抛一绕,缠上了躲在暗处之人的脖颈,接着手上施力,便将那人直接拖到了脚下。
「饶....」
男子连第二个字都还未能说出,辛十七便眼都不眨一下的勒断了他的脖子。
脖颈断裂之声引得一旁的苏嫣与哑笙不禁狠狠皱眉,哑笙显然被辛十七这残忍的举动给吓到,身子开始颤抖,苏嫣连忙将她抱住,顺便捂上了她的眼睛,因为苏嫣知道,接下来还会有更残忍的。
「出来。」
辛十七的声音冷而凛冽,回荡在迷雾间渗人脊背,躲在暗处的人见行迹已暴露,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殊死一搏,便一同自密林间现身,朝辛十七袭来。
苏嫣见状不知为何一点也不担心辛十七,反而替那些人担心起来。
加上先被绞杀的男子,共十五人,未有一盏茶的功夫,已全被辛十七用衣带绞断了不同的身体部位,无一人幸存。
苏嫣忽然开始庆幸起辛十七此刻手中的武器是她的衣带,若是换了别的,场面恐比现在要触目惊心数倍。
「你怎么把他们全给杀了...」苏嫣看着辛十七脚下一地的尸体,只觉得场面难看了点,倒并不替他们可怜。
「你不杀他们。」辛十七微微侧目,眼中还残余着点点寒光:「他们可就要杀你了。」
「.......」苏嫣一时语塞,她本意是想说死了这么多人会吓到哑笙,可她却忽然觉得,此刻的辛十七更加令人害怕。
「你看看你把她吓的,这要是让赤月知道了,该不会放过你吧?」苏嫣踮着脚嫌弃的越过地上尸体,抢回辛十七手中的衣带,刚准备系回腰上又想起辛十七方才是用这衣带杀的人,她立马松开了手。
「辛十七,你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衣带?」苏嫣的火不打一处来,正准备找辛十七吵架,站在一旁的哑笙因为她的离去而更加害怕起来,苏嫣瞪一眼辛十七忙回到哑笙身旁,安抚道:「没事的,他们都是坏人,该死。」
待哑笙的情绪稍微平复后,三人继续往女子家中走,苏嫣在这时忽然想起赤月来,她有些好奇道:「你说,那个赤月平日里目中无人的,行事又那么高调,就不怕有人来找她寻仇?」
哑笙牵着苏嫣的手骤然紧了紧,因为这也正是她所担心的事。
而走在前面的辛十七却头也没回的淡淡一声:「她没那么弱。」
辛十七只道赤月没那么弱,可苏嫣却不知道,这「没那么弱」在辛十七口中,是何等水平。
—————————————
男子出其不意的一刀被赤月轻松的以烟杆挡住,她反手一敲,直接将那匕首从男子手中打掉,男子想过去捡,被赤月一脚踩住了手。
「你隐藏了两点,可惜都藏的不够好。」赤月站起身子,悠然抽一口烟,慢声道:「第一是你袖子里的刀,这第二嘛...」赤月用烟杆挑起男子不甘的脸:「你是个女人。」
「...你...你怎么知道...」被识穿身份后的女子面上羞恼与诧异交织,她觉得自己的伪装应是天衣无缝的才对...
赤月松开踩着女子的脚,几分戏谑的笑道:「因为男人可不会这么看我,只有女人才会像你这般,警惕又妒愤。」
「不要脸!」
「生气了?」面对女子的怒骂,赤月反而笑的更开:「难道不是吗?我既聪慧又漂亮...」赤月抚上自己的脸作沉醉状,道:「特别完美。」
「疯子!」
「哎呀呀,既然你这么讨厌我,怎么还不动手杀了我?」赤月丝毫没有被激怒的意思,只依旧驾着烟杆一脸的散漫。
女子咬牙跪在地上,看一眼被踢到远处的匕首,虽然赤月已放开了她的手,可被赤月一眼看穿的她依旧有些不敢轻举妄动。赤月眨了眨眼睫示意给她的时间已经结束,声音开始变得冷而低沉:「你若是不杀我,我可就要杀你了。」
就在赤月靠近女子身前的那一瞬,女子忽然自口中呼出一阵烟雾并带着淡淡花香,随即整个人便消失在烟雾之中。
烟雾渐渐充斥满整间屋子,那若有似无的花香亦飘散其中,赤月在烟雾中扬起嘴角,她早就在等着女子使出这招。
掉落在一旁的匕首在烟雾中悄然消失,又从赤月脑后忽然出现,被赤月一个轻松的偏头躲过,匕首遁隐雾中,然后又不断的从赤月周围的各个方向袭来,赤月躲了几下显然没了兴趣,她叼起烟斗,沉了沉眉目,抬手直接朝着正前方伸去,扼住了那名女子的脖颈,将她从烟雾之中拖出。
「玩够了吗?」烟雾散去,赤月已恢复了一脸的慵懒:「知花宫的人,我正想找你们呢。」
——————————————
赤月比辛十七年长三岁,也是个孤儿,十六岁那年便通过了「影部」的试炼,本可以加入这最精锐的暗杀部门的她,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选择了加入「月部」。
因此,也成为了「月部」最尤为特殊的一员。
赤月与辛十七同样有着过人的天资,可与辛十七不同的是,赤月不喜杀人,更不喜听命他人,她此生的追求只盼能逍遥自在,在辛家当杀手不过是她达成所愿的一种途径罢了。
赤月太过聪颖通透,难以驯服。
赤月真正的武器不是银鞭,是烟杆。
时翩翩: [表情]
第九十二章:跟我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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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博到底被葬入白家的后山,白老爷子做主着人去联系山下的公墓,对此白露倒是没什么想法!
只是将白京等人送去后山看管白家墓地,交代白宇好生安抚白老爷子,自己则直接出了白家,因为陆白回来了!
远程看了白露的直播,陆白到底是担心她,匆匆将后续交给彭许和白启,人直接定了最近的航班!
这一路倒是一切正常,走出机场望着人群里的白露,陆白觉得这颗心终于定了下来,大步走过去直接将人揽在怀内“那是什么人?”
白露任由她抱着,同样在努力感受陆白的气息,听到陆白的声音,知道她问的是那位灵魂体男子,于是将墨家的事讲了一下“墨家的先祖,看样子修为不低!至少是筑基期!”
陆白隔着手机到底没有她看得真切,深深的吸了口气,从陆白的怀里退出来“那人怕是有些棘手!”
“没事,我带了东西回来!”陆白低头望着白露,虽然没说那么详细,但是白露莫名听懂了,眸子亮了亮不确定的望着陆白“筑基丹?”
声音压得只有两人能听见,陆白对着她点了点头“最近找个地方闭关,突破练气进入筑基,咱们也就不怕他了!”
不过是个灵魂体,即便真进入墨天琪的身体,怕也要适应许久,两人若是能同时进入筑基期,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直到携手上了车,陆白将安全带系好,才侧头打量白露“白景博死了,那这花蛊……”
“我搜索了他的记忆,这花蛊确实是他种下的,但是他显然知道的也不多!”白露想到这个轻轻的摇了摇头“好在随着修为的提升,这花蛊对我的影响越来越小,只是不知这花蛊白景博从何而来,到底是有些恼火!”
背地里有人试图取她的性命,虽然被自己化解了,可白露依旧觉得不爽,尤其原主的烟消云散很可能就是因为这花蛊,白露觉得自己有必要为她报个仇!
“既然出手了,总会留下蛛丝马迹!”既然对白露没影响,陆白也就放心了,但是这人必须要查出来,留着总归是祸害!
两人一路回了白家,虽然决定要闭关一阵子,可白家的事还需要安排一下,当然还有林静!
白景博此刻死得不能再死,她作为白景博的夫人,自然是要在白家守一阵子,倒是不好即刻离开了!
值得一提的是那位墨宁在白景博与墨天琪双双死掉之后,人也从小镇上消失了,白露对她倒是没太大的感觉,自然也没花费太多的心思去查。
只是听白宇说,那墨宁并没有离开的记录,也就是说她既没有乘坐火车的记录,也没有飞机的记录,所以……白露暗暗琢磨,怕是被那位万俟升带走了!
只是白露不理解“那万俟升多半是看上了墨天琪的身子,可他把墨宁带走做什么?真打算替墨天琪尽孝?”
这问题陆白也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对着白露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前方“好好开车!”
此刻的墨家倒是尤其热闹,自从“墨天琪”御气回来,整个墨家都沸腾了,尤其是墨家主虽然没当场将家主之位让给墨天琪,可也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直到确定墨天琪没有接管家族的意思,这才作罢!
只是家里议事厅的主位到底是让了出去,家主带着一众人默默的打量了下墨天琪,明明还是一样的眉眼,可身上的气场似乎强大很多,偶尔那目光落在身上,竟让人忍不住带了几分敬畏。
“我此次在白家得了份机缘,修为大有长进!”墨天琪、或者说万俟升淡淡的开口“只是进益太快,境界有些不稳,还需要闭关一阵子!”
他这么一开口,家主急忙开口“家里的房间……”
“此次闭关不能受一点的打扰,所以我准备在后山修炼!”万俟升直接将家主的话打断,扫了眼两侧坐着的墨家主以及墨执事、墨七等人“将后山的山洞清理出来,我晚一点搬进去……”
不客气的吩咐了一通,然后对着众人摆摆手“家主留下,其余人退下吧!”
这上位者的姿态,让墨家众人微微一愣,然而他身上的气场实在过于强大,这古武世家一直以来都是强者为尊,当下除了墨家主,其余人躬身退出去!
议事厅里的人都退出去,墨家主忐忑的望着眼前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此次天琪回来变化有些大,之前与自己说话虽然也很是随意,但是还算是恭敬,可此刻……墨家主有种自己才是孙子的错觉!
他蹙着眉思索,上首的万俟升目光在他身上顿了顿,眸子里的华光闪动,淡淡的开口“此次稳固境界,还需要家主鼎力相助!”
一句话让墨家主一愣,之前天琪对他的称呼一直是“祖父”或者“外祖!”,虽然偶尔也会喊家主,但是也绝不是这般高高在上的语气,比如此刻,明明说着是让自己帮忙,可语气里全然是对待下属的姿态。
想到那御风归来的身影,墨家主心下一凛,急忙站起身来“需要我准备什么?”
万俟升满意的望着身前的人,此人是这具身体的祖辈,对自己不算是恭敬也正常,于是面色缓了缓“将家族内15岁以上20岁以下的处子,送往后山助我稳固境界!”
他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墨家主却猛然抬头望着眼前的人,依旧是少年的眉眼,眸子里却带了几分凌厉和沧桑,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他心底发寒,终于戒备的退后一步“你、到底是谁?”
墨家主面上的戒备让万俟升一愣,然后忽而笑开,少年的脸上带了几分明朗,坐在椅子上的身子微微的向后靠过去,姿态很有几分肆意和散漫。
手中的华光一点点的散出去,不过呼吸间就将这议事厅完全笼罩,一个结界挥手布置出来,让墨家主一愣!
他之前自然也见过墨天琪布置结界,但是绝没有这么快,而且也没有这么轻松!
当下眼底的忌惮更浓,身子紧紧的绷着,苍老的脸上带了几分狠厉,只是这狠厉一闪而过,最后双肩颓然的放下,自己尚且不是昔日天琪的对手,又哪里会是这假冒人的对手!
但是他到底是关心墨天琪,于是颓然的开口“阁下到底是什么人,你把天琪怎么了?”
“修炼了这么多年,才堪堪练气三层,这样的垃圾留着做什么?”那人语气里带了几分不满“自然是杀了!”
墨家主震惊的望着他,接着听到了让自己更惊恐的话“我叫万俟升,想来这名字你听过,日后没人你可以叫我老祖!”
明明是少年的眉眼,却说出这般话来,身上的气质更是猛然一变,邪肆而又阴冷,墨家主一脸惊恐的望着他,不确定的重复一遍“万、万俟升?第二十四祖?”
墨家主从议事厅离开的时候还有些恍惚,满脑子都是那位一身邪气的老祖,墨天琪竟然连灵魂都被灭了,死了千年的老祖竟然活了,墨家主脚下像是踩了棉花,这消息震得他心神不宁!
虽然有了强大的老祖,可他对墨家的未来十分担忧,想到老祖的要求,墨家主心跟着一抽:15到20岁的处子,不用问他都知道先祖的意思。
虽然他不能修习灵决,可之前墨天琪也将那玄武决上的记载说过一些,这其中自然也有那些采补之术,当初自己还曾严厉警告墨天琪不要走歪路,而且因为墨天琪年纪太小,自己也不曾担心,可是……
墨家主一脸纠结的走过来,想到墨天琪的修炼法子,再想到墨家之前的血池,他第一次觉得这灵决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血池千百年来也不知填进去墨家多少子孙。
而今、除了那些在血池没爬上来的子孙,墨家的女儿又要,墨家主想到这里幽幽的叹了口气。
想到先祖和自己说的话,面上又带了几分决绝来,按先祖所说这灵决修炼到大成,长生不老都是寻常,更能上天入地,开天断海,想到万俟升最后的那句话,墨家主暗暗的咬了咬牙,不过就是些女孩子,墨家多的是!
出门时,万俟升笑着承诺“待我从后山出来,助你塑造灵骨!”
塑造灵骨,就意味着可以修习灵决,自己也可以长生不老,上天入地!这想法在墨家主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脚下的步子愈发坚定。
当晚墨执事亲自挑选了十几名墨家女孩送往后山,而万俟升在房间里调息之后,没有知会任何人,直接去了后山的山洞!
这山洞最初就是墨家历代修习的场所,只是后来慢慢的废气了,此刻被墨家人收拾了出来,虽然看着依旧简朴,可到底多了许多生活设备。
万俟升望着茫然的等在山洞里的女孩子们,微微的感应了一下她们的血脉,嘴角的笑意直接散开,目光扫过这些女孩子的眉眼,对着其中一个抬了抬手“你,跟我进来!”
雨时禁: [表情]
第一百零二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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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启对着自家师父看过去,陆白直接点了点头,于是一群人留下几位照顾患者,其余人呼啦啦的跟着离开!
白露这才侧头望着陆白“怎么回事?”
“大约是阴阳采补之术!”陆白不十分确定的开口,实在是她没见过这样的情况,在南希的时候虽然也有这样的武者,可也达不到这般耗损人的地步!
“阴阳采补?!”白露震惊的望着陆白,后者轻轻的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走向一侧的角落。
“这时代相对比较开放,按理说不存在这么凶残的采补方式,怎么会将人弄成这样子?”白露望着手中的资料,眸子里满满的震惊,这是哪一个丧心病狂的人?
想到这里脑子里猛然出现万俟升的那张脸,然后打量了下陆白的脸色“不会是墨家吧?”
“十有八九!”陆白眸子带了几分暗色,深深的望了白露一眼!
然后是长久的默然,她们不能理解,那万俟升对这群普通人下手,目的是什么?难道这普通人也能提升他自身的灵力?
百思不得其解,那只能是暂时的放一放,白启去安排检测幻颜的产品,彭许再配合调查,两人绕过人群直接推开楼梯间的门,然后瞬间消失在原地!
飘然落在医院的楼顶,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谁能料到这人群里隐藏着一位凶残的修仙者呢!
“说到底此事也算是与我们有些牵连!”白露幽幽的叹了口气,自己当初是真的要弄死墨天琪,可谁料到他虽然死了,可唤醒了身体里的一只恶魔呢!
“万俟升既然在晋城动手,人可能就隐藏在晋城,先把人找出来!”陆白盘膝坐在楼顶,身上的灵力瞬间溢出来,然后灵识对着整个城市覆盖过去!
此刻两人已经到了筑基期,灵识的范围何止是百千倍的增长,只一瞬间整个城市几乎都在她的感知之内!
几乎在陆白灵识覆盖的同时,一处住宅内万俟升猛然睁开眼,而后嘴角的笑意一闪而没“来得还真快!”
一句看似牢骚的话说完,慢慢的站起身来,接着感觉到两道灵识锁定自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竟然同时进入了筑基期,真是可喜可贺啊!”
这般说完身子飘然而动,瞬间出现在自己这栋大楼的楼顶,对面陆白与白露并肩而立,望着他的眼神很有些不善!
此时的万俟升容貌竟然已经脱离了墨天琪的模样,虽然还是有七八分像,可却多了几分儒雅,乍一眼看过去竟像是一位文弱书生!
然而白露与陆白倒是一脸的戒备,明知道两人携手前来,他竟然半分没有逃跑的意思,可见是有足够的依仗了!
“白家主、陆医生,好久不见啊!”万俟升含笑开口,一身休闲打扮也掩盖不住那份儒雅,面上是彷如老友相见的惊喜,若不是知道医院里那几位是他的手笔,这样的人还真让人讨厌不起来!
“万俟升!”陆白还是一贯的淡漠,眸子里透着一片寒凉,虽然她不见得是个好人,但是残害寻常人的事她做不出来,尤其是那群无辜的女人!
一侧白露面色也不太好,在她看来万俟升能跑出来残害无辜,是与她有些关系的,当时若自己拼了全力,未必不能将这人重创!
对面万俟升看了看两人的脸色,忽而无奈的摇了摇头“两位不会是为了那几个女人而来吧?”
刚那陆白那搜寻的灵识,他自然能判断出距离,想到自己做下的事,他无奈的笑了笑。
“一旦修习灵决,与这俗世就算是有了仙凡之别,这世间万千资源任我等取用,当然也包括这些凡人!”万俟升无奈的给两人普及仙凡之别“包括白家主的家族,若是舍弃家族能让自身修为进益,那必要时候也是要舍弃的……”
他絮絮的说着,然后发现对面两人的面色愈发的不好,于是默默的闭嘴,然后对着两人探了探手“好吧,此次事件确实是我的原因,给两位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陆医生那产业损失了多少,我稍后补给你!”
他真心不愿意与两人为敌,这两人的天赋实在是惊人,竟然已经全部到了筑基期,虽然他自认保命的手段不少,但是与她二人对上,自己也讨不到便宜,没意义的事万俟升一点也不想做!
他这般说完,自认自己诚意十足,然而陆白面色越来越冷,白露望着他的眸子也是一派漠然,于是万俟升将两手举起来“好,我保证以后非不得已不对普通人下手,即便是下手也会适当节制,不伤害她们的性命!”
万俟升觉得这两人有些太单纯了,不过就是一群凡人,能和自己有段露水姻缘是她们的荣幸,于是想了想再次开口“两位,我万俟升虽然不算是好人,但是在男女关系上从不爱强迫人,这几位女子都是自愿的,我半点没有强迫过她们!”
他自己的本体长得就不错,而今夺了墨天琪的身子,被自己滋养了这许久,结合了墨天琪的相貌和他本来的气质,确实很受女人的喜爱,他犯不上去强迫一些凡人!
他觉得自己的解释情真意切,也再不断的做出退步,同样作为修仙群体,对面两人大约不会在抓住这点小事不放了!
而这认知,也正是他没有直接避开二人的原因,在他看来不过就是在凡人里找个几个伴侣,虽然自己取了她们绝大部分的精气神,但是到底是给她们留了一条命,她们看上他的容颜和金钱,他看上她们的血气,这是各取所需,都是心甘情愿的!
对面的白露终于忍无可忍,她不能理解怎么能有人把作恶说的这般云淡风轻,当下抬手一招长剑直接对着万俟升劈过去!
“嘭!”万俟升手中灵盾一闪,直接将这剑光拦住,眼底终于带了几分恼怒“白家主,为了几个凡人与我动手,不太明智吧?”
“我白家祖祖辈辈都是凡人,每一位修仙者的根基都在凡人之中!”白露懒得与他废话,两人思维不同频!
抬手布置下一道结界,手中剑再一次对着那万俟升刺过去,后者一脸阴沉的望着白露,女人到底是女人,即便是天赋惊人,可依旧不可理喻,丝毫不懂变通!
两人在这结界里来来回回打了几个回合,陆白默默的观察了一下,然后不得不承认万俟升的修为似乎比她们高一些,大概在筑基三四层的境界!
于是抬手一片银针对着万俟升射过去,后者对待白露倒是游刃有余,而且他其实真不想与两人为敌,按这两人的天赋,若不能直接抹杀,那会给自己惹来无数的麻烦!
好不容易找到个合适的身体复活,万俟升只想不断的提升修为,然后飞升仙界!
但是他没料到这两人竟然真的对自己下死手,见陆白那一排银针射过来,当下再也不敢怠慢,单手将那灵盾护在身前,抬手将温养在丹田内的兵器拿出来!
一支两尺长的笔,笔身上泛着浓郁的亮光,抬手对着白露的长剑点过去,两兵器相交白露只觉得手中剑抖了抖,竟然被那奇怪的笔压制住了!
她这一个愕然的功夫,万俟升长笔一挥,一道灵力直接将人震退,然后身子飘然退后,守在结界的一个角落“两位何必苦苦相逼,大家同为修仙者,本该是相互扶持,我……”
“道不同不相为谋!”陆白冷冷的回了一句,周身数根银针飘动,掌心一道灵力凝集起来,那小小的麒麟虚影瞬间形成,接着毫不迟疑的对着万俟升拍过去!
“灵兽幻影?”万俟升望着直扑向自己的幻影,当下不敢怠慢抬手将自己那灵盾收起来,挥手在自己身前打出一道光幕,那光幕上一只小小的玄武一闪而过。
“嘭!”麒麟虚影撞在那光幕上,竟然直接被光幕化去,陆白眯眼打量了下那光幕,这大概就是万俟家的玄武幻兽了,果然是防御第一!
另一侧白露掌心的小白虎发出一声长啸对着那光幕扑过去,见那小白虎来势凶猛,万俟升眼里多了几分凝重,灵力才灌入这光幕中,白虎已经撞在这光幕上!
“咔!”光幕狠狠的晃了晃,露出一道裂纹来,但是很快被灵力填充,继续护在万俟升身前!
“白家主,白虎虽然是战斗神兽,可想破开我这玄武盾还是不可能的,不如咱们相互摆手,我保证不再向这群凡人下手,医院里那几位我也会想办法救治,两位以为如何?”
刚那麒麟和白虎的碰撞,让万俟升更清楚的认清两人的实力,自己此刻绝不是这两人的对手,玄武盾虽然能护住自己,可也及其消耗自身的灵力,而且他本意真不是与她二人发生冲突!
这般说完见两人没动作,想了想直接将身前的光幕收回来“两位放心,我保证将人救治好,且不会给陆医生那企业造成不好的影响!”
万俟升无奈的继续保证,对面陆白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一侧白露抬手将那结界撤回“万俟先生,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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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河伯新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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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去哪?」
苏嫣边往村里走边不住的回头,辛十五说辛十七要先送琥珀回辛家,然后再来与他们汇合,苏嫣明白辛十七是不想琥珀再涉险,便也没再说什么。况且,她觉得能趁此机会摆脱那个可怕的女人并和辛十五独处是再好不过的了。
她甚至希望,辛十七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河伯村内弥漫着浓烈的水雾,苏嫣与辛十五的衣裳在雾中行走没多久都已被沁湿,道路上一个人也没有,整座村萧条寂寥的氛围,和着暮色将临的昏暗天空,使人感到阴森可怖。
「这里该不会是座荒村吧?怎么一个人也没有?」苏嫣拢了拢肩小心的四处张望,她发现每一间屋子外都挂着大红的灯笼,这些艳丽的灯笼与破败的茅屋形成鲜明的对比,在一片水雾中显得妖谲诡异。
「这些灯笼是干什么用的...」苏嫣随手摸上一个灯笼,还未用力那灯笼便掉了下来,吓的苏嫣连连后退,灯笼掉入地上的水坑之中渐渐变形溶解。
「别乱动。」
二人身后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苏嫣与辛十五转头去看,发现他们身后的房子内有一个小女孩正扒着门警惕的看着他们。
「那是河伯的灯笼。」小女孩往后缩了缩继续说道:「弄坏了,河伯会生气的。」
「河伯?」苏嫣挑了挑眉朝小女孩走去,小女孩见状忙躲到门后将门关了起来。
苏嫣与辛十五对视一眼后敲响了门,再次开门的是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女孩,模样大概及笄之年,警惕的双眼却有着与外貌不符的成熟。
「你们是迷路了吗?」女孩怯生生的问,苏嫣换上一副可亲的笑容点了点头,问她村中可有供他们落脚的地方,女孩迟疑了一下答道:「大家都不喜欢生人,要是你们实在没地方可去,可以到我家住一晚。」
苏嫣闻言大喜,忙与辛十五进到女孩家中。
「小妹妹,你们家里的大人呢?」苏嫣环顾四周除了两个小女孩外并未再见到他人,有些奇怪,女孩垂了垂眸答:「爹和娘都去世了,现在就我和妹妹两人相依为命。」
「......」苏嫣未想到自己无意的一问竟是这种答案,见女孩情绪低落,她忙转了话题道:「我刚听你妹妹说,门口的灯笼是河伯的,这河伯是谁?」
小女孩一听到「河伯」二字忙吓得躲到姐姐身后,年纪稍大的女孩轻抚小女孩的头,神色凝重道:「河伯大人是我们的神明。」
「神明?」
向来不信鬼神的苏嫣听到女孩的话笑了出来:「世上哪有什么神明?怕是大人们编造出来吓唬你们这些小孩子的吧。」
「真的有河伯!」躲在姐姐身后的小女孩在这时却一脸认真的反驳道:「河伯就住在水里!晚上还会唱歌!」
「水里?」苏嫣挑了挑眉,见小女孩如此笃定,心中也起了疑:「是指村旁那条河吗?」
稍大的女孩点了点头:「三日之后是河伯娶亲的日子,村里的灯笼是为了庆祝河伯娶亲而挂的。」
「河伯娶亲?」苏嫣越听越糊涂起来,她接着问道:「这河伯到底是谁?为什么会住在水里?住在水里的意思是.....」
「苏姑娘,我看我们还是先把身上的衣裳烤干,以免着凉,这些问题晚些再问也不迟。」这时,一直在旁没有说话的辛十五打断了苏嫣的提问,苏嫣看了看二人身上的衣裳,确实都被水汽浸的半湿,这才感到有些冷起来,便听了辛十五的话,向女孩要了些柴,打算生火将衣裳烤干。
待二人衣裳烤的差不多时,女孩为他们端来了些饭菜,苏嫣问她们为何不一起吃,女孩只道:「我和妹妹早些时候已经吃过了,你们吃吧。」
苏嫣虽然心中隐隐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可对方只不过是两个小女孩,便也没有过多的细想,放下警惕的吃起饭来。
女孩为他们端来的饭菜并不可口,甚至可以算作难以下咽。一条看起来甚为丑陋的鱼扭曲着身子躺在残破的盘中,正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怪味,苏嫣闭气塞了一口,马上又吐了出来:「这鱼什么味儿,也太腥了!」
辛十五同样尝了一口,虽然勉强咽下,却也不敢再多吃一口。
苏嫣看着这破落的小院和令人作呕的饭菜忽然想起辛十七来,她随口说道:「还好那个挑剔的女人不在,要是让她住在这种地方吃这些东西,恐怕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吧?」苏嫣说着说着皱起眉来:「哎你说,她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村子里面会是这样,所以故意带着那个小鬼跑了?他们两个这会儿该不会在上好的酒楼里大吃大喝吧?」
辛十五听着苏嫣的话笑道:「十七是有些小毛病,所以她与我们总是格格不入,其它同门都怕她,也就琥珀那个小鬼不怕死的总粘着她。」
「怕她?怕什么?」
「十七是家主在一场战乱中带回的遗孤,据说那场战乱死了上千人,她是唯一活下来的那个。十七自幼天赋异禀,我们辛家的杀手每人都会专精去练一种功夫和武器,可十七不一样。」辛十五的话到这儿顿了顿,问苏嫣道:「苏姑娘,你知道十七为什么身上从来什么都不带吗?」
苏嫣回想起辛十七平日里的样子,好像确实从未见过她带任何武器。
「因为十七会辛家所有的武器和招式。随处可见的任何东西都可能是她杀人的工具。」
「......」苏嫣虽然没有接话,可她面上惊讶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的想法,她虽然知道辛十七厉害,可她未想到会是这般的卓绝。
「那她岂不是你们辛家最厉害的?」
「倒也不是。」辛十五摇了摇头:「辛家高手如云,藏龙卧虎,十七亦有自己的弱点,她之所以能被家主器重,除了实力之外,最关键的是十七行事极为果断,被她盯上的人,绝不可能有任何逃脱的机会,十七从未失手过。」
「什么行事果断,不就是冷血无情,残忍无度吗?」苏嫣撇了撇嘴,不予苟同。
「在外人看来确实如此,不过这也是作为一个杀手的必须。」
「算了算了,不提她了,想起来就晦气。」苏嫣本想从辛十五嘴里套出些辛十七的弱点,可她见辛十五嘴里都是夸辛十七的话便没了兴趣,起身准备去休息。
此时,阴郁的天空终于下起了雨,伴着雨声而来的还有一道空灵飘渺的声音,仔细去听,好像是有人在唱歌。
「你听到了吗?」苏嫣竖起耳朵去听,果然是有人在唱歌,只是雨声太大,听不清在唱些什么。
她在这时又想起小女孩说的话。
「河伯就住在水里!晚上还会唱歌!」
是河伯吗?
苏嫣想去找那两个小女孩问个究竟,找了一圈却发现到处都没有那两个女孩的身影,她此刻心中的疑虑更深,亦感到有些不安起来。
「这个村子有问题。」苏嫣有些害怕的和辛十五说道:「我们要不还是离开这儿吧?」
辛十五却以雨下的太大,天又黑了不方便赶路为由劝苏嫣留下。
「苏姑娘你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苏嫣听了辛十五的话才稍稍有些安心,她走进屋子关上了所有门窗,雨中河伯的歌声依旧萦绕而来,鬼魅空灵,好似有人在哭,听得她一阵发凉。
偏僻荒凉的村庄,阴郁潮湿的天气,诡异渗人的歌声,这周遭的一切使得躺在床上的苏嫣辗转难眠,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苏姑娘,你睡了吗?」辛十五在这时敲响了苏嫣的房门,听到辛十五的声音苏嫣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些,她欣喜的去为辛十五开门,看到辛十五浑身湿透的站在门外。
「你...这是怎么了?」苏嫣连忙将辛十五请进屋子,担忧的问道。辛十五未答,只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纸包裹着的东西,他捧在手中将它打开,里面是两个正散发着热气的烤番薯。
「我看苏姑娘你方才没吃什么东西,肯定饿了,就跑出去找了下看有没有其它什么可以吃的东西,找了许久也只找到这两个番薯,就连忙烤好了给苏姑娘你送来,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总比饿着肚子强,苏姑娘多少吃点,我看这夜寒雨重的,这番薯还热着,吃了好暖暖身子。」
苏嫣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她看着为了给她找吃的而浑身湿透的辛十五,心头亦有了几分悸动。
此刻,二人身后的门被一阵强风吹开,细密的雨伴着河伯的歌声涌入屋内,苏嫣刚抬手准备去接过番薯,一滴雨水飘打到她的眼上,她用手揉了揉,再次将眼睛睁开,辛十五的瞳孔在细密的雨中骤然扩散,在漆黑的夜中,苏嫣看到另一双熟悉的眼,宛若夜幕中的寒雨,清冷肃寂,带着浓烈的杀意。
辛十七就站在辛十五身后,当着苏嫣的面,用一把短匕反手割开了辛十五的喉咙。
雨下的愈来愈大,苏嫣却在那一瞬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溅在脸上的液体带着温度,是辛十五滚烫的血。
隔着血雨去看,雨滴落在辛十七的眼睫,她却连眨都未眨一下。
双林: [表情]
第四十一章:月茗(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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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生,我知道你在里面,我进来了?」
「……」
馀容未待屋内人应答,径直推了门进去,更生盘腿坐在床上,又并不似刚刚睡醒。
「我刚从月茗宫主那绕来。」馀容不客气的在床边坐下,身子往后一仰,斜视更生:「真是稀奇,今日你竟没守在月茗宫主那。」
「她出去了。」更生理了理衣襟,淡淡答道。馀容挑眉,又凑近几分:「出去?去哪?一个人?这你可放心?」
更生瞥她一眼,忽然将身子靠了过去,馀容未来得及反应,更生的身子就那么贴了上来,仅隔着一丝距离,馀容的心霎时间跳的很快,更生似有所察觉,冷冷道:「她又不是小孩子。」
「她...可...」馀容因此刻的紧张而吞吐起来,更生抬手拿过她身后的外衣,将身子撤回:「可什么?」
馀容稍稍别过头去,躲避着更生的视线,声音显然没了方才的底气:「可你一直不都视她为宝贝不是吗?明明要小上那么多...」
「你今日来,不会就想跟我说这些吧。」更生打断了她的话,披了外衣起身,「当然...」馀容跟着站起,蹙起了眉:「我想知道...那天晚上密室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些人会....」
更生递来一道警示的目光,再次打断了馀容危险的猜想:「馀容,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为什么?!」面对更生接二连三的态度冷漠,馀容不知为何情绪有些失控起来:「你上次说那只是一小部分,意思是你还替大宫主做过更多那样的事吧?明明那么危险的事...你却瞒着所有人做了那么久,你可知若是被人发现你会有多危险?你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噢对了...」馀容冷笑:「自然是为了你的月茗宫主,我怎么差点给忘了。」她转目看向更生,眼底涌起复杂难言的情愫:「你整日守在她身边,无时无刻不在看着她,你处处为她着想,关心她,保护她,但你可知...也有人会替你担忧?」
「……」更生的眉间微微蹙起,却又不是因为不悦,她只站在原地看着情绪激动的馀容,只字未言。馀容看着更生的无动于衷,眼中的期许渐渐淡去,最终归于近乎失望的平静:「对不起,我刚说错了话,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馀容与更生擦肩而过,留下一句:「更生师姐。」
馀容刚离去未多久,房门再次被人敲响,更生有些厌烦的去开,屋外站着的人是月茗。
「更生...?」月茗叩门的手停在半空,显然被更生开门时的表情给吓到,更生立马换了神色,柔下眉目,道:「二宫主。」
「可是有什么人惹我们更生生气了?」月茗眨了眨眼,自然的抚上更生的面颊:「瞧你方才的样子,都把我给吓到了。」
「......」月茗的手柔软温和,被这样的手轻抚着,更生眼底的冷意被渐渐消融,面上显露几分少有的羞意:「没事...」
「真的没事吗?」月茗眯起眼,将脸又凑近了几分,更生微仰起头,躲闪着月茗的靠近,二人这般对峙了片刻,月茗笑着将手收回,挤进了屋:「更生你快来帮我挑挑,我刚买回来的这些衣裳。」
更生这才知道,月茗一早出去,是为了这些。
月茗满目欣喜的看着怀中的衣裳,更生在她一旁神色复杂,月茗每举起一件,她都只轻轻点头,月茗不悦:「更生,你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帮我选?」
「二宫主你穿什么都好看。」更生轻垂眼睫,看向月茗时是罕有的温柔:「选你喜欢的就好。」
———————————
辛十七的伤恢复的很快,距离获得引魂铃仅一步之遥。
苏嫣开始莫名的紧张,一半是因为引魂铃,另一半却难以道明。
除辛十七外,剩下的四人皆为江湖浪人,他们无门无派,却都身手不凡。苏嫣本以为辛十七还要与这些人一一过招,可谁料最后一轮比武的对手只有一人,知花宫的二宫主,月茗。
比武的规则很简单,谁能摘下月茗的面纱,便为胜者。
比武的顺序由抽签决定,辛十七抽中了不知是好还是坏的最后一签。
「辛十七,万一有人抢在你前面胜出了怎么办?」苏嫣不免对抽签的结果表示担忧,辛十七环胸站在一旁未答,只暗中观察着准备应战的月茗,虽然她未与月茗交过手,但从那晚月茗轻松替她挡下更生那一招可见,这个外表看起来娇柔纤弱的女子,绝不仅仅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比武的地点定在知花宫弟子的习武场,知花宫的习武场与其它门派不同,看上去更似一处花园,曲水流觞,幽宁雅静,环绕的溪水边甚至还泊着小船,宛若画中之景。
月茗就站在溪水中央的亭台内,一身白衣,双瞳剪水,一如与辛十七二人初见那般,纯净,天然。
除辛十七外,其余的四人显然都被月茗无害的外表所迷惑,几招对上才发现,他们根本都不是月茗的对手。
月茗使的是知花宫的绝学「江海凝光」,是以内力注入对方体内,再引爆的方式,由内而外的摧毁对手,这种招式看似轻柔却具有极大的杀伤力,又因无实物而难以躲闪,月茗虽无伤人之心,不过几番过招下来,那四名一路过关斩将而来的人,竟都败在了月茗的手下。
「好厉害...」苏嫣看的傻眼,靠近辛十七悄声道:「辛十七...你有把...」
「握吗...」
苏嫣的话还没说完,辛十七已飞身上了溪中亭台。
二人只隔着三两步的距离,月茗第一次近距离的与辛十七对视,这一刻她有些晃神,似梦回般又忆起那大漠孤月下越鸟的悲鸣,而此刻注视着她的这双眼睛,比那一晚更加冷冽。
辛十七着一袭青衣,发丝单挽,简单利落,细风带着花瓣拂过,她微微蹙眉,显然不喜欢这浓烈的花香。
月茗在面纱下微微启唇,她问辛十七当年为何不杀了那只金丝越鸟。
「因为麻烦。」
原来,辛十七并没有忘。
月茗的瞳间闪了闪,似还有话想说,辛十七却直接主动先出了手,而这一手只触得月茗的幻影,那幻影在辛十七手中化作云烟,一触即散。
辛十七顺着月茗的气息回头,月茗站在她方才的位置看她,被那双含着秋水的双眸注视,辛十七不知为何有些不自在,这种感觉她很不喜欢。
远处观战的更生终于感到了辛十七内力的施放,她不由得开始为月茗担忧,辛十七似乎想要速战速决。
辛十七很擅长速战速决,可面对月茗却无法做到,因为她感觉不到月茗一丝的杀意,别说是杀意,月茗对她似乎连一丝敌意都没有。月茗只是一味的闪躲,似虚无缥缈难以被捕捉的云烟,带着那特有的清香,萦绕在辛十七的身边。
苏嫣在旁亦看的焦急,从她的角度去看,她觉得辛十七完全是在手下留情,却不知辛十七其实在不知觉间陷入了月茗的幻境。
幻境之中的辛十七开始感知不到月茗的气息,只能听到某种鸟类的鸣泣之声,那声音时近时远,悲婉凄切,她站在原地盲目的转身,忽然听到一声比那鸟鸣更加尖锐的叫声。
「辛十七!」
苏嫣在远处踮着脚奋力唤她,辛十七的心神被这一声呼喊唤回,她压了眉目低应了一声:「聒噪。」渐渐可以感知到月茗的气息。
藏身在幻境中的月茗显然还未意识到辛十七的觉醒,她正考虑着是否要使出江海凝光,忽然感到身后袭来一阵清风,她回眸去看,辛十七那双布满寒意的双瞳此刻就在她的眼下,她心头骤然一跳,抬袖卷起飞花,躲身至下方溪边的小船之上。
「好快...」
月茗心跳的厉害,她完全没有察觉到辛十七是在何时近身的,还有那个眼神....辛十七方才的眼睛分明在说着,她被月茗这蛊惑人心的幻境惹得有些恼了。
辛十七站在高处俯视她,月茗正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忽然脚下的船开始剧烈晃动,月茗没有防备的跌倒,紧接着从水中伸出数条铁链将她的手脚束缚,溪水开始剧烈的翻涌,欲将她连同小船一同吞噬。
不懂水性的月茗当即陷入慌乱,远处观战的更生见状正欲过去施救,被夜合拦住。
「大宫主!」
更生心急火燎间,夜合只淡定的朝着辛十七方才所在的地方扬了扬眉,更生顺目去看,那里已没了辛十七的身影。
「唔...」
船尾已渐渐被水吞噬,月茗的身子不住的往水中滑落,翻涌的水花拍打着她的双眸,她忽然又感到那阵清风,这一次是迎面而来。
月茗仰头去看,一抹青色的身影自高处的石桥上纵身跃下,那身影带着强大的内力与压迫之感落于船头,船身被瞬间摆正,两侧激起更大的水花。
水花飞扬间,月茗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珀色浅瞳,以及被那人自水中拽出的,捣鬼之人。
在溪水中作怪的是方才第二个落败之人,他不甘于就此淘汰,本想借着擅长的纵水之术施以报复,却未想到被站在高处的辛十七一眼识穿。
辛十七嫌恶的将那人扔到一边,月茗睁大了双眼,船侧的水花落幕,辛十七俯身,将她的面纱轻挑而下。
双林: [表情]
第九十一章:灵魂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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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望着白露的眼底带了几分莫名,而白露不自觉的调整了下位置,将白家众人护在自己身后!
这微小的动作,让这忽然出现的人笑了笑“姑娘,我对你和白家没有恶意!”
这般说完,打量了下身侧的墨天琪,目光扫过白家众人,忽而笑开“为表诚意,我送姑娘一份大礼!”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抬手对着墨天琪抓过去,这一抓虽然和白露刚那动作有些相似,可明显更高明几分,一道虚影从墨天琪的体内生生剥离出来,在这真魂的掌心奋力挣扎,让白露眼睛猛然一缩!
那被剥离出来的虚影,分明就是墨天琪的模样,很显然这是墨天琪的灵魂,或者说是墨天琪修炼出来的真魂!
“嘭!”失去灵魂的肉体直接摔在地上,白露戒备的望着眼前的人,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而墨天琪那缕魂魄被男子困在掌心,面上是一片骇然和慌张,嘴巴一张一合的望着白露,然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那男子嘴角的笑意轻轻挑起,打量了下手心的墨天琪,抬眉对着白露笑了笑“给姑娘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
声音温润带着十足的诚意,五指轻轻收拢掌心的灵魂体发出一声哀鸣,然后彻底消散!
白露一脸凝重的望着他,身上的灵力遍布全身,这人在白露看来实在有些诡异,明明寄居在墨天琪的体内,此刻竟然这般轻描淡写的灭了墨天琪,而且看他这身装束,也不知道这真魂存在多少年了,危险程度明显比墨天琪高!
“天琪!”身后白景博眼睛通红的望着这男子,只是这一声才喊出来,那男子不耐的回头,目光淡淡的落在白景博身上。
“我再帮姑娘一把!”这句话才落下,抬手一指点向白景博,显然他似乎也认识白景博,甚至知道几人之间的恩怨,这一指若是落在白景博身上,必然是和墨天琪一样的结局!
身后白老爷子下意识的踏前一步,虽然对这儿子很失望,但是到底是自己的血脉,让他看着自己儿子在眼前被杀,他做不到!
而白景博望着那向着自己眉心而来的灵光,脊背窜上一股寒意,忽然后悔自己喊的那嗓子,他想要躲开,但是身子完全不受控制,只能瞪大了眼睛望着那越来越近的灵光!
感受到白老爷子动静的白露动了,身子一晃直接出现在白景博身前,掌心灵力对着那道灵光劈过去。
“嘭!”两道灵力猛然撞在一起,白露身形翻飞飘然落在白家的山门上,掌心上残留一抹褐色灵光,被她强行抽离出去,然后眯眼打量着那真魂!
“呵……”那男子似乎没料到白露会出手救下白景博,扫了眼吓瘫在地上的白景博“也罢,到底是你白家人,是在下逾越了!”
语气虽然依旧淡淡的,可望着白露的眼底带了一抹华光,眸子里幽深的灵光,让白露十分不喜“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在下,万俟升!”那真魂男子含笑望着白露,抬手对白露行了个古礼,见白露一脸茫然,又补充了一句“万俟家第二十四代家主!”
这句话让白露一愣,万俟家也就是现在的墨家,据说第二十四代家主临终时,将家主改为墨姓,具体原因不明!
而眼前这位男子,正是那位传说中的第二十四代家主!最后一位复姓万俟的人!
白露目光沉沉的望着这男子,直觉告诉她这男子留不得!视线扫过林静的方向,她知道陆白此刻正望着自己,但是两人无法沟通!
而且刚浅浅的交手,她对这男子的修为有些忌惮,一道真魂能将自己震退,这人生前的修为怕是远在自己之上!
“白家主,在下好歹帮了你一次,总不会还要将我留下吧?”那男子仰头望着山门上的白露“在下无意伤害你白家人,刚冒然出手还望白家主海涵!”
干净利落的道歉,直接表达自己的立场,目光扫了眼白家众人,威胁和提示的意思很直接:若是咱们在此动手,你白家怕是损失惨重!
白露望了眼山门下的白老爷子和白宇,再看看那些一脸戒备的白家少年,最后扫了眼依旧跪在一旁的白京等人,身上的灵力终于缓缓收起,身子飘然落下!
那男子望着白露,眼底的笑意闪了闪“白家主,后会有期!”
说完也不待白露回答,抬手卷起墨天琪身子冲天而起,眨眼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而白露沉着脸望着消失的人:御气而行,至少筑基期!
至于带走墨天琪的尸体,这一点白露丝毫没放在心上,她是亲眼看到墨天琪的灵魂体都被灭了,绝对不会再活过来了,只是……想到这男子的做派,白露心又沉了沉:夺舍吗?
想到白虎决中的记载,白露有些懊恼,这人若真是夺舍,那么定然是比墨天琪要棘手很多,然而此刻到底是在白家的范围内,陆白又不在,她一个人可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两人打起来白家众人必定会死伤一片!
想到这里幽幽的叹了口气,罢了,看他离开时的模样,总会再遇到,到时候与陆白联手,看看能不能灭了他!
她站在那里面色复杂,林静已经拿着手机过来,陆白的声音刚好传过来“别担心!”
熟悉的声音很快将心底的不安驱散,白露嘴角的笑意不自觉的蔓出来,对着林静笑了笑将手机接过来,屏幕上陆白一脸担忧的望着她,于是笑得愈发灿烂“我厉不厉害?”
这模样让陆白跟着笑开,望着眉眼含笑的白露和刚刚那一脸冷冽的人判若两人,于是笑着开口“厉害!”
白露扫了眼白家众人,无奈的对着陆白眨了眨眼“我先处理一下,晚一点联系!”
挂断视频之后,回身便见白老爷子一脸复杂的望着白景博,而后者颓废的跪在台阶上,显然此次备受打击的是白景博,自己心底那最优秀的儿子就这么死了,而且还是灵魂都消散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感觉到白露的视线,他下意识的侧头,眼底有几分迷茫,自己与这女儿的关系,是从什么时候起变得越来越恶劣的呢?
似乎是从墨天琪展现天赋的那几年,想到墨天琪,白景博觉得心口一阵刺痛,那曾经是自己最大的骄傲,就这么死了,虽然是死在那男子的手上,可白露为什么不救他?
这么想着望着白露的目光自然带了几分怨念,只是这目光才流露出来,白老爷子猛然喝了一声“孽障!”
一句话让白景博吓得身子一抖,急忙低下头去掩盖住眼底的恼火!
白露倒是不甚在意,转身对着林静安抚一下“妈,今天怕是走不了了,你先回去休息,我处理完事情过去找你!”
“好!”林静虽然看似淡定,可面上的苍白显示她也被吓得不轻,今日所见颠覆了她的认知,虽然她见惯了古武的能耐,可今日白露与那灵魂体展露出来的,明显不算是古武范畴了吧?
林静对着白老爷子点了点头,绕过山门直接向内走去,而白老爷子沉着脸望着跪在身前的儿子“老大,白家不能留你了!”
“爸!”白景博不可置信的望着白老爷子“你要逐我出家族??”
“不!”白老爷子一脸沉痛的望着白景博“我不能再给小露留下隐患!”说完这句目光落在白景博的脸上“父子一场,你可还有什么遗憾?”
“爸!!”这一下不只是白景博,身后众人包括白露几乎同时望过来,白景博瞪大了眼睛望着白老爷子“你要杀我?”
这句话白老爷子没有回答,但是面上的表情一片严肃,显然不是开玩笑,白景博愣愣的望着白老爷子,忽而低声笑开,抬手撑在台阶上,缓缓的站起身来!
“从小你就不喜欢我……而今你竟然为了这逆女要杀我!”他目光沉沉的望着白老爷子,手指倒是指向白露,面上肌肉抖了抖,狠狠的咬了咬牙,猛然回手对着老爷子身侧的白宇抓过去!
他自知不是白老爷子的对手,更何况还有个修习灵决的白露,老爷子既然对他动了杀心,唯一的脱身机会就是擒住白宇!
然而他身子才动,白老爷子几乎同时动了,抬手抓住白宇的手臂将人向后丢去,另一手抓向白景博肩头!
“嘭!”白宇借着白老爷子的力道,一个翻身立在不远处,而白景博硬生生扛了白老爷子一掌,半边肩膀肉眼可见的塌下去,人直接被白老爷子压在白家山门下!
“爸!”白景博猛然喝了一声,老爷子举起的手微微一顿,接着便见白景博仰头望着白家山门,目光里带着几分阴沉“我有遗言!”
这句话让白家众人同时望过来,便见白景博嘴角轻轻挑起“我白景博,以灵魂诅咒白家,世世代代父子反目,生生……”
“逆子!!”白老爷子被他气得双目赤红,手掌猛然拍在白景博头顶,于是那没说出的话就这么消散在空气中。
白露目光闪了闪,掌心一道灵力卷出去,直接笼罩在白景博的身体上,片刻后眉心蹙了蹙,轻轻的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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